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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就是去爱——阿莱士·施蒂格诗歌讲读会回顾

5月17日,“明圆诗歌艺术沙龙:城市·言志系列(总第十六期) 天使们究竟为谁演奏——阿莱士 · 施蒂格诗歌讲读会”在上海明圆美术馆举行。




阿莱士·施蒂格是一位居住于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的诗人、散文和随笔作家、小说家。他的作品已被翻译为多种文字,深受世界各地的读者的称赞。


阿莱士的文本也刊载于诸如《纽约客》、《波士顿评论》、《新苏黎世报》、《南德意志报》、《泰晤士报文学副刊》等多种世界知名的杂志和报刊。2016年,德国巴伐利亚艺术学院授予他国际霍斯特·比内克诗歌奖(International Horst Bienek Prize for Poetry),称他为今日最富原创力的欧洲诗人。除其他多项奖项和荣誉,他的诗集《事物之书》英译本获得两项主要的美国翻译奖(BTBA奖与AATSEL奖)。他被授予法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也是德国语言文学研究院柏林艺术研究院的院士。


阿莱士的诗歌语言


古冈评价阿莱士作为一个诗人,更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写诗的前提是一种文学修养。阿莱士的诗除了是现代主义诗歌,也是抒情诗,富有创造力,诗歌的背后有一种创造力和冲击力。


在欧洲的许多小语种国家,以母语写作常常被看作是为当地文化发声的一种方式,但在阿莱士的作品中,人们却很难发现对于斯洛文尼亚的政治或历史的指涉。或许,正是斯洛文尼亚处于欧洲中心的地理优势唤起了阿莱士对多元文化的关注。阿莱士说:“虽然这个世界变化迅急,我们依然关注事物。尤其在消费主义盛行之际,人们对物的关系似乎就是控制、占有和掌握。但到了写诗等艺术创作的时候,我们想到的是工艺。”


海岸谈阿莱士诗歌


海岸谈看到阿莱士的诗歌《我们的诗人们在朝什么微笑?》中有一句:“我们的诗人们在朝什么微笑?并没什么可笑的,在我们的部落里。”就会想到另一位前辈诗人萨拉蒙,他曾写过一首《我们的部落》,“部落”在这里就是国家和文化的一个缩影,通过诗歌反应现实社会,并把现代主义带入真实生活。并且,阿莱士的诗歌语言,尤其是爱情语言超越了很多其他诗人。


海岸和阿莱士、梁俪真谈论现代主义诗歌


古冈认为诗歌的传承非常重要,而传承并非抄袭。作为一个优秀的诗人,写诗除了要有细腻的情感和敏捷的洞察力,还要求日常生活口语化,文字和词汇间的语调、节奏是自然优美的,阿莱士显然已经做到了。


诗歌翻译的本质:再创造


另外,在其诗歌翻译上,阿莱士的诗歌原文是斯洛文尼亚语,古冈解释其文本需转换成英文,再由英文翻译成汉语。并评价梁俪真是不可多得的诗人、译者,可以翻译出诗歌中的诗意,并把阿莱士的现代感真实传递出来。


阿莱士同样就翻译问题谈到,翻译凝结了译者的时间和精力,诗歌翻译的本质是再创造,创造一个新的思维空间。例如说在斯语中有一个词,描绘水流中旋转的水涡,但在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等语种中都没有这个形容词,所以在翻译的时候意味着翻译者要进行二次创作。梁俪真作为阿莱士诗歌最重要的中文译者,她对诗歌文字有着敏锐的直觉和较强的翻译能力,将阿莱士诗歌准确、优美地翻译成中文。


阿莱士谈论其诗歌中的爱情语言


写作就是去爱


阿莱士对描述性的语言不感兴趣,在诗歌当中,语言比较重要的是暗示的层面。并且在这样一个信息集中的时代,去寻找什么可以对语言进行操控,如何找到一种真实的语言,直截了当地从一个人出发向另外一个人。这不是在内容层面上发生的,而更多的是 “能量”的层面。意思是说我们的身体必须被(外部)碰触,或者有东西必须要渗入(内部),我们的身体随之发生一种作为。这是一种相遇,这种经验与爱的经验是一样的,没有太大区别。


爱有可能是优雅的、冷漠的,但总是不可预测的。一个作者沉浸于自身的写作状态,阅读者是能够感受到的。并且不管是历史,还是艺术评论,这些都能帮助我们去理解诗歌的内涵。如果艺术和诗歌足够强大的话,是可以超越“概念”的,超越理性的概念。当我们陷入爱的状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己是完全敞开的状态。写作就是去爱,没有人能够对此发出异议。


古冈与阿莱士谈如何理解、处理爱情诗的写作


除了嘉宾和大家一起分享、谈论阿莱士的诗歌外,来宾也为大家现场朗诵阿莱士的诗歌,最后,在阿莱士和梁俪真的共同朗诵中,本期诗歌讲读会款款落幕。


观众朗诵阿莱士诗歌


阿莱士朗诵《在面包和盐之间》 


阿莱士和梁俪真朗诵《我们的诗人们在朝什么微笑?》


诗会嘉宾合影,左起:梁俪真、海岸、阿莱士、白羽、古冈


现场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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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士·施蒂格诗选


我们的诗人们在朝什么微笑?


我们的诗人们在朝什么微笑?

并没什么可笑的,在我们的部落里。


我们中有很多,倒在沟坎里,被谋杀。

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们赤着脚,饥肠辘辘。


闻所未闻的疾病正把我们撂倒。

新建的村庄不见踪影,而很快天要落雪。


就算这样,微笑还是不曾从我们的诗人们的脸上褪去。

似乎面对悲伤,他们能感到没理性的,秘密的欢快。


当我们问他们有什么可笑,他们默不作声耸耸肩。

当我们要求他们在黑暗的日子让我们振作,他们默不作声耸耸肩。


他们看守住他们发出微笑的理由,只为了他们自己的欢乐。

一天一天,面对他们稀薄的言辞,我们的信任越来越少。


在这贫瘠的年代,我们的诗人们的微笑当真是神秘的。

他们的脑子被烧坏了吗?他们在嘲笑我们共同的悲苦?


有时候,他们的微笑割伤我们,比敌人的武器更残忍。

可是,如果他们以为他们能骗过我们,那么他们错了。


只有当我们将我们的诗人们的秘密全部榨干,我们才能杀了他们。

只有那些最大号的大白话,只有那些脸色严峻,表情跟我们相像的,

我们让他们活。


在面包和盐之间


我看见你。在厨房

你仿佛站立在一颗巨大的眼泪里。

你剥去死皮,在木板上平放洋葱,

切丝,剁碎,轻盈地将它们滑入油液。


屋外,雨的击鼓声已停歇,正如秘鲁特鲁希略那一夜。

洪流卷走半座海滨墓园。

当水流回退,棺椁次第伸出淤泥如同裂断的树干。

死者们终于能够直直地,平静地打量天空。


无论我怎样尽力弯曲关节,

拉紧肌肉,起跳,从我自己跃出:

大地比我自己更有力地攫住我,

我裹紧一条红羊绒围巾,

正握一把刻着“维也纳制造”的厨刀。


我看见你。

方才,你在白围裙上擦拭它宽大的刀刃。

将它放到桌面。转身走开。


无论正发生什么:

整个世界,某一天,没有一把刀不应该被放下。

世界是一只洋葱。

深深地遗憾着,你刺进柔弱,不匀称的球体,

在面包和盐之间剥下表皮。


你塞得满满的嘴在给现实剥皮:

咽下你所有的词语直到尽头,保持双手空空,

在净距离内站立,站立着站立,

重复一个不存在的中心的名字,

重复虚空残剩的

名字。不需要做更多。


我有一件白衬衫


我有一件白衬衫。

子夜,

一具黝黑的躯体在它里面发光。


白是边界。

我住这边。

在那边,我被吐露。


我有一件白的,

宛若霜雪,

天使般的衬衫。


我竖起领子。

解开一颗纽扣。

卷起一只袖子。


语言变脏。

天使变脏。

灵魂变脏。


可我依旧活着,

在我霜雪一样纯洁,

在我清白无瑕的衬衫里。

本文转载自上海明圆美术馆公众号


相关图书


《从伤口另一端》

[斯洛文尼亚] 阿莱士·施蒂格 著

梁俪真 译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面包与玫瑰:柏林故事》

[斯洛文尼亚] 阿莱士·施蒂格 著

梁俪真 译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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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 | 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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